口八

·之前被提及夏日浴衣梗

·就把草稿箱这篇翻出来补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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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之政府提前一周公开了统一开放夏日花火景趣的日程和事件，也算是对辛勤工作半年的众多审神者和刀剑男士们难能可贵的褒奖。

 

到了那一天，审神者早早地给本丸的刀剑男士们放了半天假，拜托烛台切光忠冰镇好西瓜和饮料，摆明了要和自己的刀剑男士们畅快享受清闲时光。

话外提一句，审神者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她本来嘱咐准备的是清酒，结果被众人驳回了。

 

等天色快暗下来，审神者在楼上寝室磨蹭半天也不见人影。渐渐地，庭院中零零星星的灯笼点亮，大家陆陆续续聚集到了院中。

 

长谷部叮嘱了各位几句，就上楼往审神者的房间去看情况。

等刚刚走到审神者房间门口，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就看到加州清光和乱藤四郎兴致勃勃地嬉笑打闹，一面小声交头接耳地从勤务室里面推门出来。

 

“哎呀，是长谷部先生。”

看到他身影的乱挥舞起袖子和他打了个招呼，看到长谷部穿着便服后难掩脸上的失望神色。

“怎么不穿浴衣呀，机会难得~~~”

 

“如果连近侍都和你们一起玩闹，成何体统。”

 

乱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没有继续打趣。

粟田口的藤四郎穿着水色的浴衣，贴身衣服下的身形苗条纤细，还把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头上，别上了同色系的发饰。

 

——不了解他的人，真是极其容易被欺骗啊。

长谷部暗想。

 

“时间快到了，我来接主人下去。”他一本正经说明来意。

 

“主人的话已经搞定了哦，你进去吧。”

身着黑红条纹浴衣的加州了解长谷部一板一眼的性格，他有点阴沉的脸色只是在暗暗担心不解风情的长谷部会不会贸贸然毁了审神者的好心情。

 

长谷部颔首权当谢意，他把审神者勤务室的门又推开一些，勤务室的深处一侧直接和她的寝室相连。

 

快要和乱藤四郎拐下楼梯的加州忽然像想起什么，伸出的手指都快要戳到长谷部鼻梁上。

 

“浴衣腰带的造型可难做了”，他一字一顿板着脸对长谷部道，“绝对不可以弄散听到没有，绝对不可以！！”

 接着又走了几步，回头再提醒“十分钟！就给你们十分钟，不然我就上来了！”

然后加州跟着乱，故意把楼梯踱得“咚咚咚”直响，头也不回下楼去了。

 

长谷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最后要强调这种事？

 

总之他还是穿过勤务室走到审神者的寝室门前，轻声唤了她一句。

得到审神者“请进来吧”的允许后，他才毕恭毕敬推开了寝室的帐子门。

 

他的主人正对着长谷部背对穿衣镜，拼命拧过头去检查浴衣身后的状况。

 

她身穿一件绀色的水纹浴衣，正好露出白皙的脚踝。编成鞭子的头发盘在后脑上，除了两三片羽毛外没有其他装饰了。

那羽毛估计也是太鼓钟贞宗非要给她加上去的吧。长谷部差不多猜到了。

 

看到长谷部走进来后，她如同捡到了救命稻草般大喜过望，急忙转到他那一面，急切询问：“背后！没有弄乱吧？”

 

长谷部定睛一看，审神者背后素色的腰带被漂亮地打成别致的蝴蝶结，既不显得累赘，更衬托出花纹的精致，看来加州他们的确是颇花费了一番功夫。

 

“没有，很完好。”

 

“啊——放心了，我刚刚坐了一下没注意……加州帮我绑好后的表情简直太——可怕了！”

审神者这才长出一口气，她想要放松放松身体，却因为穿着笔直剪裁的浴衣，身形丝毫不能瘫软，于是只能尴尬地冲长谷部笑笑，不自然地挺直了腰背。

 

长谷部没有多说话，在审神者翻来覆去担心衣服有没有整理妥当的过程中，他就静静站在原地。

 

等了一会发现长谷部没出声的审神者终于停止了焦躁的自我审查，朝向他的方向，冷不丁和长谷部打量她的目光撞个正着。

片刻后对方主动敛下眼睛冲她谦逊地笑笑，却没有把头偏转到其他地方避嫌。

 

审神者窘迫地“噗嗤”笑了一声，习惯性举起手想要挠挠后脑勺，又想起是乱藤四郎花了近一个小时给自己做好的发型，手在半路马上落了下来，垂在身侧捏紧又放开反复数次。

 

“很……很别扭吗？”她小心看着长谷部的表情。

 

除了日常的巫女袴和烛台切不在本丸时放纵自己的短裤短袖外，她几乎没有其他的造型，今天是第一次穿浴衣露面，难免有点不适应。

 

“您穿什么都很合适的。”他的态度笃定。

 

审神者呼出一口气，“就是因为长谷部会这么回答才不安啊。”

 

“我是认真的。”

 

“是吗，谢谢啦。”

审神者笑了，好像放松了不少。

 

长谷部不是顺水推舟，也绝不是阿谀奉承。

反而是因为知道了这一点，审神者才更加觉得不好意思。

 

长谷部好似迟疑了一会，视线再一次落到审神者身上，随后佯装若无其事地开口问：“……绀色的呢。”

 

“果然还是不适合我？”

 

“哪里的话。”长谷部连忙否认，“只是您平日里很少选择这种颜色不是吗？”

 

长谷部记得审神者喜欢浅色的暖调，她的毛巾和小物都是这个色系，给本丸中刀剑男士从现世带回的礼物也总不自觉暴露自己的爱好。

 

审神者抿了抿唇面露笑意，似乎很高兴长谷部提到这个话题。

她按捺不住内心的欣喜，迫不及待地给他说明道：“因为小夜啊。”

 

“小夜左文字？”

 

“嗯，小夜他送了我一对深蓝色的耳钉哦。”

 

“送您的？”

 

“据说是半个月都自己去河滩里抓鱼送给万屋街首饰店的老板，才换了这么一对。”

 

“那可真是有心了。”

 

“我啊，第一次收到小夜送的礼物。”审神者一脸欣慰，“他刚来的时候可害怕我了不是吗。”

 

长谷部想起小夜左文字刚来本丸的时候，宗三左文字和江雪左文字都还没有具现。那个孩子本身就阴沉又内向，最初的两三个月对审神者的关心退避三舍，从不主动和她见面或者交谈。

在长谷部想到过去的事时，审神者还滔滔不绝回忆当时小夜埋头攥着东西过来往她手里一塞就跑了的事。

 

“所以我想让他马上看到我戴上的样子，就去买了绀色的浴衣搭配。”

说着审神者扬起手给长谷部看了一下身上的花纹，“虽然样式是歌仙给我的建议啦。”

 

长谷部这才注意到她双耳的深色耳钉，没有什么多余的元素，简简单单原型的圆形珐琅质地罢了。

 

差距到长谷部在看后，审神者特意把上半身凑过去走近几步，将侧脸偏向他展示。

 

审神者中长的棕色头发被挽成一拢，耳边只留下了几缕长度不够的发丝，发际线边缘是若隐若现的绒毛状，顺着她兴奋的身体起伏微微颤抖。

平滑的浴衣领口贴合着瘦削的身体，顺着平滑的颈部线条看上去就是轮廓漂亮的耳廓和薄薄的耳垂。

 

长谷部的头快要搁在她肩膀上方时，审神者终于意识到了几近不存在的距离感。

 

男性特有的粗重吐息就算是对方已经在特意隐藏也充满了不容忽视的压迫力，柔顺的煤色发丝挨蹭到脸颊的酥麻感让她没有机会恍惚，无比清晰地看到了长谷部微微发红的耳根。

 

还没但她回过神来，长谷部轻轻向她的耳中呼出一口气。

 

暖气钻入耳朵的一瞬间，审神者浑身一颤，赶忙退后隔出一个人的空隙，如临大敌地警惕道：“如果腰带散了清光会杀了我的！”

 

她一惊一乍的模样让长谷部苦笑不已。

“他是您的刀剑怎么会伤害主人呢……而且我又不会做什么。”

 

“真的不会做什么吗？”

 

“……”

 

“为什么这里出现了谜之沉默？？？”

 

长谷部没有辩解，他捏拳掩住嘴，清了清嗓子让出身，朝门口一摊手，“您该下去了。”

这句话来得太是时候。

审神者瞄了一眼时钟意识到严重性，理智地顺着他的话忙不迭点点头，最后对照镜子看了一眼身上的浴衣后，迈出碎步走在前面。

 

无法跨出大步子的浴衣让她下楼走得极为缓慢，长谷部弯腰帮她提着木屐不紧不慢走在后面。

 

在走到楼梯拐角，趁着调整方向的间歇，审神者如同不经意间提起什么似得停下来脚步稍稍仰起头看着几阶上方的长谷部，故意避开了和他直视的角度，自言自语般喃喃：“说起来……”

 

“嗯？”

 

“我……也找到了好看的紫色浴衣。”

 

长谷部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搞清楚审神者突如其来这句话的含义。

 

审神者继续说：“如果下次还有这样的机会就好了。”

说完后，她眯起眼睛冲他笑了一下，很快视线又游离走。

好像要补充说些什么又想起时间实在来不及了，她最终转过身把浴衣摆提起一点加快了下楼的脚步。

 

长谷部恍然大悟，他也想要说点话的。

但是说什么好呢。

今天天气真好，看烟火再适合不过了......下面那群家伙也很开心呢......谢谢您满足大家想看烟花的愿望......？

这些都是。

然而——

压切长谷部他此时此刻最想说的还是——

忽然屋外响起了尖锐的破空声，透过墙上的小窗可以看到光点升上夜空中，接着是本丸大家兴高采烈的惊呼声、脚步声，和急切寻找审神者的催促声。

 

审神者笑着高声回应了什么，兴奋地示意长谷部烟花已经开始绽放了，让他快点跟上。

长谷部不得不把想说的话咽下去，配合她的脚步依旧跟在审神者身后。

 

她在前面时不时回过头呼唤他，一边小跑着往外看，脸上映着一闪即逝的烟花彩光，随着光点闪烁，眼中也会出现璀璨的星星。

 

在长谷部眼中好似一朵摇曳的藤花。